一開始只是為一篇寫作中論文補充材料,漫不經心地踏入汽車產業,沒想到越看越覺有趣,肆意隨資料遊走竟至有點不可自拔,恍然幾個月後,人已經在台北與東京之間太平洋上空的機艙裡,焦慮地準備著一連串關於汽車業的訪談行程,至於原來那篇論文卻早被忘到腦後。
民主:在科學主義與科學批判之間
昨天晚上打開電視看新聞,看到中研院資訊所一位副研究員到國民黨黨部演講,所有有頭有臉的國民黨菁英圍坐一室,似懂非懂地聽這位激動的科學家說明他如何發現了作票的證據,科學精神如何引發他不能再忍受不公的義憤(「我覺得有人作票,我很不爽」),然後他用像雲端上發出天譴的斷然語調說:「我相信2004年的總統是在廢票中誕生的!」。
Notebook受難記
把整篇論文的架構調整後,沒有想到更動的範圍這麼大,眼看週五就要報告的論文到現在還沒有個影子。史上最慘的交稿事件即將爆發。
長期以來睡眠不足,加上眼睛勞累用手去戳揉,眼睛被感染到,眼睛非常刺痛,更加深了寫作的困難。買了新一點靈來點,好像沒有特別有效。明天還是要撥時間去看看醫生比較好。唉,咳嗽一直沒有好,再加上這個新毛病,就在沒有時間了說。
早上進辦公室,清理報紙就花了一些時間。看到南方朔在中時的一篇文章,又是一篇讓人直搖頭的文章。唉,當年在《南方》時的南方朔還是現在這一個嗎?
失格媒體的現實vs.優質市場的契機
閱聽人監督媒體聯盟公布各家電視台開票數的統計觀察,以媒體灌票問題嚴重以及不成比例的煽情報導,呼籲社會各界抵制情節最嚴重的中天與年代新聞台,希望刺激媒體負起公共責任。
中天電視台隨即發表公開信,大略以「又不是只有我犯錯」、「不是作假而是技術失誤」以及「閱盟不聽申訴」這三個理由來尋求社會支持。讀完這封公開信,我們恍惚有種被催眠的錯覺,台灣的媒體亂象突然間不那麼嚴重。因為業者一直都兢兢業業在改善,只因為一個電腦輸入錯誤就遭懲罰,反而會挫折媒體力圖上進的動力。然而,這樣的印象不過顯示出台灣這個社會的良善(或者鄉愿)。媒體亂象並不會就此消失。
「腹瀉」戲言
從3月20日開始到現在這段期間,台灣社會發生許多「過激」的現象。我的兩個好友,吳介民與王宏仁,前後在《新新聞》上寫了文章,做了一些嘗試,想要對它加以理論上的「定性」。吳介民的文章《第二民間》寫在前面,王宏仁的文章《內在殖民》隨之在後,還挑明了反對前者的看法。
我看了兩造的說法,雖然說對他們寫的好文章,基本上是同意的,但是基於好玩的心情,想跟著在裡面湊熱鬧攪和,也來發表一下我的「第三條路線」。於是寫了一封email給一些朋友,玩弄一點戲言。刪除這封信中的一些枝節,放在這裡留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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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冒繼續
感冒到第三天。吃藥以後有比較好些,決定準時上日文課。
在捷運上翻閱報紙,這才知道昨天親民黨的區域立委李桐豪在立法院講了「要立法讓全民可以槍殺阿扁」的驚人之語。我只能搖頭,還能說什麼。先是宋楚瑜說「南部警察打北部人」、「要帶民眾衝入總統府」、接著馬英九的「警察國家論」、然後新黨市議員拆元首照片、上香祭拜阿扁。這些人言行的脫軌已經到了令人匪夷所思、無法理解的地步。
網站回年輕朋友留言
【四十年青春物語後記】
我跟許多學院朋友經歷最近的選後風波都有很深的自我檢討,是不是平時沒有扮演好自己應盡的角色,才讓社會的不理性走到這種地步。我自己作為一個社會學者,更是對於社會學這幾年走偏了的歪風,引以為戒,對自己幾年來沒有能站出來批判深深自責。
四十年青春物語
我曾經在1998年做過一項網路與社會運動的研究,由台灣社運團體運用網路科技的經驗著手,廣泛蒐集資料,兩年後出版了幾篇不敢逾越資料範圍、咬文嚼字的學術文章。研究最大的收穫,反而是與包括美濃愛鄉協進會、崔媽媽基金會、勞動陣線等在內的社運人士會面,能夠分享他們運用網路技術於社運的經驗與想像,以及他們可敬又可愛的公共熱情。
在這些訪談中最讓我難忘的,是跟「南方電子報」創辦人陳豐偉的交談。年輕的我也曾經以「木魚」之名,參與到另一份「南方」雜誌的寫作。18年,對於世代轉換快速的青年參與,已是隔離久遠的記憶,兩個「南方」所處的時代脈絡也截然不同。我問他,為何電子報要取名為「南方」?他的回答,勾引起我自己的「南方」回憶,以及當時無意間撇見的一些青春物語。
產後憂鬱症
每次公開論文發表後,都有點像得了「產後憂鬱症」。今天的週五演講輪到我發表,題目是「Hidden Transactions: Toward an Integrated Sociological Theory of Consumer Protests」,演講完畢,照例全身虛脫的感覺。這次尤其嚴重。
1998年底的台北市收視戶集體抗爭事件是研究的對象,這是我的國科會計畫的一部份,研究助理鄭禮忠配合工作之便,把由他負責蒐集的這部分資料,並且隨後寫成了碩士論文。這份碩士論文後來得到台灣社會學會的年度最佳碩士論文獎,身為指導教授我也覺得很光榮。
民主鞏固與人性黑暗
今天有週五演講,演講人是所裡的訪問學者,日本東京上智大學國際關係系的岸川毅教授。下一週岸川就要結束在台灣八個月的駐地研究,回到東京。今天的演講可以說是他跟所裡同仁最後的離別聚會,既然是學術人,以演講交流為旅程收尾,至為恰當。
可惜明日就是投票日了,今天是選舉活動最後一天,岸川以政治學者的身份,臨別之前把握時間觀察台灣總統選舉恐怕更為緊迫,我們一堆同事也都想要到造勢場所看看,今天的演講恐怕時機並不太好。我們討論的結果,決定縮短討論的時間,提前半小時結束。
觀公投辯論的雜感
公投辯論已經進行了兩次,我都沒有機會看。
今天特地趕回來,聽這最後兩場。第一場是郭正亮對趙少康;第二場是蔡英文對上陳文茜。
聽辯論之前,我告訴自己盡量把既有的想法hold住,當作上課聽講來學習的,看看誰聽起來比較成理,比較能夠讓我有「啊,有道理!」、「啊,我怎麼都沒有想到!」的那種感想。畢竟這是公共討論與集體學習的過程。
看完之後,我的評價,郭正亮表現最好,蔡英文與陳文茜第二,趙少康第三。趙少康幾年下來,跟當年選台北市市長時沒有兩樣,只是煽動能力更高明了,而且還是一樣的語不驚人死不休,但是理路最混亂的也是他。
迎面「科技化社會」
上個月底,我趁著到東京發表論文的機會,參與日本「科技與社會」(Science, Technology, and Society,以下簡稱STS)研究機構RISTEX所主辦的國際研討會。我是STS研究的門外漢,這次搭日本人廣邀歐美STS大師與會的便車,為自己安排了一趟入門的新生訓練之旅。
全球化的臉龐
時間1994年,離現在十年,我還在美國求學,正準備開始博士論文的研究工作,對象鎖定運動鞋產業。人回到台灣,才驚訝發現松江路上的製鞋公會,幾年前造訪時還是人聲鼎沸,如今卻空空蕩蕩只剩幾位職員。鞋廠外移的速度出乎我意料之外的急猛,台灣一直是資金的接收者,如今開始史無前例地扮演起資金提供者的外資角色。回想起來,當時面對的,正是全球化的波濤席捲台灣經濟海岸的第一波浪頭。
從胡賽爾到舒茲─記一段現象學與社會學的因緣
前言
如果說社會學基本上是一多元典範的學術格局,則現象學做為當今社會學的學術典範之一,而自成一家之言,殆無疑問。 隨著六0年代以來,社會學圈一連串對自然主義式社會學的批判反省,徹頭徹尾反自然主義式思維的現象學傳統自然跟著水漲船高,其來勢洶洶,使我們不得不正視其發展。 從胡塞爾到舒茲不僅只是哲學到社會學之間的一段因緣,更代表著社會學人文精神的復甦。
胡塞爾
胡塞爾,德裔猶人,現象學派宗師,終其一生獻身於真理之追求和他自己在哲學上的苦心經營。 胡氏自許現象學將挑起為一切學術建立絕對基礎的大樑、使哲學成為一嚴格之科學體系,以拯救歐洲學術危機。 他認為哲學當以尋求徹底確定性為最終職志,而流行當時的自然主義、心理主義皆以片面之獨斷,扭曲實在界之真相,甚而墜入相對主義而不返,於是他有感而慨言:「理性文化、其失敗的理由並不在於理性主義本身的本質,而是在於它之流於膚淺,在於它之與『自然主義』、『客觀主義』糾纏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