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輪的化療都有新花招,「化療疲憊」種類很多一直變化,過去三天有些辛苦,還沒到拔針週二就開始想吐,狂瀉兩天後一下緩和,然後全身發癢起很多微小像粉刺的痘痘,尤其是頭部,頭皮、脖子、面頰、額頭,一開始直覺就去抓,很快就抓破流血,不少結疤,兩天後才發覺不對勁,約束自己時時「放手」。
看來化療這次集中攻擊頭部,喉頭特別敏感,一不小心就嗆到咳嗽,躺下吞口水痰一直幹擾,眼皮很重很癢一閉眼就昏睡,但也很容易因為皮膚癢或咳嗽醒來,睡眠時間沒比較少,白天還是一直打哈欠,稍微做點事就覺得很喘,血氧測起來還正常,怪了。
今天傍晚實在無法去榮總看中醫拿藥,兒子二話不說帶著我的診單與健保卡代父出征,一個人去榮總,排了兩個小時,進診間拿手機視訊讓我跟醫師對談,跟著拿藥後再一個人搭公車回家,回到家8點多了,菜也都涼了,16歲的男孩,一個人靜靜地補用晚餐,從頭到尾神情自在沒一聲嘆氣埋怨。
我在他回到家前,就思念與不捨兒子,急忙先去按開一樓大門,然後站在電梯口給兒子一個日式鞠躬說:「お帰りなさいね!」,哈哈哈哈。

而在等待他現身之前,我轉頭很認真地問Febie:「妳是怎麼辦到的,幫我生了個這麼好的兒子!」,哈哈。我抗癌半年一身病懨懨,有這麼好的家人無怨無悔照顧,當然要心存感激,這一整晚遂一直跟兒子說「辛苦了!」、「感謝!」
比起所謂「學業」(或者更低階的「分數」),我更看重他人格的端正、做事的穩健、跟人共事的可信賴,溝通上的誠懇準確,思想態度的謙虛不固執張狂,對自己做了什麼、為什麼這麼做的瞭然自信。我這不是「道德教育」,而是這麼多年來,看過各種團隊、組織的teamworks,教學上觀察設計學院許多學生執行大小projects的核心能力素質,歸納出來的結論。
最終,能力能不能轉化成自在順暢嵌入團隊的職能本分,才是判斷我認為人才的焦點,資格不是能力,結果才是。
所謂「道德」,廣泛意義上講,在我這個實用主義者眼中看來,更多是適應的演化結果。Moral之所以重要,不是因為它self-contained(自足)的文義,而是因為它在不同時代的具體脈絡中works(運作有效!)道德的form(Charles Taylor做了很好的現象學描述)或許必要長得像天上讓人敬畏的繁星,但它只會展現在我們具體舉止應對的結果。
“It is the consequential effects that prove the very existence of morality, not vice versa.”
老婆聽了我的誇獎,高興得意寫在臉上,擺出螃蟹橫行的姿態,說她這下走路搖擺有風,哈哈。我馬上趁機自誇:那也要我這個老爹在一旁很會煽風吧?JFK一家關起門來自嗨,可一點都沒有羞恥心啊!
註:AI製圖的弱點(你看,別怕AI,哈哈),連字都不會寫好!這顯示了它基本運作邏輯的限制,so far還是如此,尤其圖形複雜的中日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