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年的人生,在過去的一週中快速突變,我正成為一個Jerry不曾認識但又覺得熟悉的新Jerry。過去的所謂「放下」,所謂「體感」,現在想來都只是抽象。被過度抽象的Jerry所長期壓抑著的,是全面體感一直都在的「新」我。
心沒有辦法觀察心自身,但是心可以觀察胃。胃比心還要快感受到真正的我。我因為腸子切除的手術,胃花了一個多月的時間臨危受命必須接手,它變成了我全身器官中最敏感纖細的感應器,所有的變化都從它開始也終結於它。
於是我學會放下抽象,直接感覺胃的聲音,聽胃的話去了解自己,真正的活在思考之前,不沾到一點點抽象的、肉身世界中的自己。
「胃的我」(不是陳腔濫調「心的我」)是被我拋棄忽略的幾十年的孤兒,現在我終於知道他一直都在,他是最舊的Jerry,突然因為學會體感變成全新,文明的悲喜劇正在我的體內上演。
跟胃對話,不能透過聲音,你必須安靜,只能透過呼吸跟胃對話。認為自己沒有煩憂時,我我現在知道正在欺騙自己,因為沒有經過媒介的胃,直接知道我那1秒—正在煩憂,胃緩緩地體貼地跟著痛,非常非常微小的痛,我過去從來聽不到的無聲。

然後我深呼吸,慢慢呼,慢慢吸,慢慢撫慰胃體貼的痛,像情人溝通不需文字聲音的溫柔。我藉著呼吸無聲地跟它輕說:「我知道,我聽到,你放心~」。於是我可憐一輩子的胃,終於被關心到的胃,也漸漸懂得透過深而緩的慢呼吸愛上原本自卑的自己。
從心到胃,Jerry現在知道,怎樣在胃「前反思」的真實狀態下自然地愛與照護自己。
#仔細描述一個微小的心胃痛感,「非理論」的經驗生活哲學;我一無所「有」,只「是」一團前反思的模糊感覺。
註:
昨天寫的一部分文字,全丟出以便留在身後。週日5:40,準備迎接今天的晨光,專注向前摸索可能。
Jerr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