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ndrea Wulf的《The Invention of Nature》是我最近閱讀最感動的一本書,間接幫我梳理了很多經營許久的思想文脈,我甚至因此將一場未來演講的題目定為:「超市與手機裡的洪堡德:拿起工具,成為更完整的自己」。思想文脈這件事是客觀的,就是隨著你的思想成長定型,你就不知不覺中進入了某個系譜中的一些位置,感受得到跟你結構位置相近isomorphic的其他思考者「相見恨晚」的共鳴。底下是又一次的一個例子,就是你可以很快地理解系譜上接近位置人的下個move,而當它真的出現,你只能讚嘆原力冥冥中的召喚。
Andrea Wulf的下一本書《Magnificent Rebels: The First Romantics and the Invention of the Self》處理第一代的浪漫主義者還有「自我」的發明,剛好是我原本的下一本書《民藝物語》想要說的核心興趣,我在《尋常的社會設計》裡提到過「上一個英雄」,這一本書談的剛好也是「第一個英雄」,追根究底還是要回到William Blake,也就是浪漫主義的最初傳統;而且我透過重新訴說柳宗悅的民藝運動故事,想要談的課題之一也是「自我」的虛假性與豐富性。
總之,看到Wulf的新書預告我剛讀完《《博物學家的自然創世紀》(The Invention of Nature的繁體中文版)的興奮就被「Bingo!」果然是自己人的感動給又放大了好幾倍,書當然是馬上就下訂,而且第一時間到手大概就會投身進去閱讀。在我以及一些同路者看來,「自我」真的是現代性最關鍵的一個課題,這也是避免抽象暴力式地閱讀柳宗悅(甚至如驚弓之鳥地投射法西斯的恐懼或自視清明)最重要的辯證,如果我們想要避免文明解構弔詭的無根荒蕪重新落地,一個必要的冒險就是勇敢地回到浪漫主義這個被很多人覺得危險的起點處,讓現代重新再走一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