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一直收到提醒,問說我的耶魯「兄弟」怎麼了?好啦,認識年輕時期Jerry的朋友大概才知道是在說郭正亮,可見得都是些「上年紀的」老人們才會有的調侃。
我跟正亮上次接觸大概也16年前了吧?今天是怎麼了一直在談往事,哈哈,而且那次還是多年不見後顛倒了原本期待的不歡而散,那時我就發覺到他的心術不正已經走到面目全非我認不出來的地步,然後往前回想卻也恍然大悟可以理解到許多蛛絲馬跡。
他從年輕時就有強烈的政治熱情,而且是那種謀略地掌握權力遊戲往上累積實力、非常崇尚現實主義的「政治想像」,我第一次強烈感受到「政治學」這門學問背後William James所謂的氣質(temperament)就是從他身上,後來我對這門學問的不感興趣也是從這裡開始,那種「氣質」在我碰到的其他一些人也常以減弱的形式不時嗅到。
「權力」是個刁鑽的概念,我對於從這裡開始鋪陳的世界觀很不感興趣,韋伯那種意志對抗的權力版本是我可以接受的上限,而很有魅力的Foucault讓我排斥的正是「權力無所不在」濃濃後學味的觀點。交易成本理論的Oliver Williamson曾經被問過,他的理論完全可以用權力解釋,為何他不用?他回答「是的,可以」意外直率嚇到我,但他說「但那樣一來我只會弄出一個面目模糊的爛理論」(大意),我看到那裡頻頻點頭,是的關鍵就是爛理論。
怎麼講到這裡,哈哈,果然學究腦袋,回到我的「兄弟」,我這人只要move on往下一站走就不會想去談過往的事,這輩子看過人性醜陋的事不會因為生涯主要在學院內就比較少,不公開談不表示心裡沒有判斷,我經常疼惜年輕學者就是因為比他們知道環境的險惡。總之,他是最糟的政治學可以養成的最糟的政客,我寫這篇「應景」短文只是想要說,拜託,別再跟我提醒他是我「兄弟」好了嗎?
To be fair, 我在中研院時的政治學真正好兄弟是林繼文,他是位讓人打從心底敬重、台灣這塊土地培養出來真正優秀的政治學家,可惜天妒英才讓他先到天上看守台灣,沒有他在中研院我的日子不知道會多麼苦悶,是的,真正的好兄弟。

# 中研院與社會學圈「接納了」(哈哈,故意氣氣政治學)三位政治學者,吳乃德、吳介民還有吳叡人,剛好都姓「吳」,而且都很優秀(社會學還是比較有眼光,哈哈)。叡人一定不同意他被稱為社會學者吧?不要緊,給他多一點時間適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