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前我在美國跟一位當年無人不知、以研究政府在韓國經濟發展中角色而著稱的經濟學者私下深談,她跟我訕笑台灣來的學者如何卑躬屈膝跟她應對,我笑臉回應但那時內心情緒的矛盾糾結到現在還很清晰。
後來,有次跟一位知名的歐洲學者聚會聊天,他提到被台灣人當大師看待過度吹捧的不自在,他渴望的是交流對話中的刺激與契機。
我也碰過日本學者跟我說,台灣人喜歡日本他理解也感激,但有時候把日本講得跟神一樣超過日本人對自己的基本理解太多,不僅不切實際,而且讓他們覺得愕然尷尬。
我經常提醒自己孟子的話:「說大人則藐之,勿視其巍巍然」,意外地,這樣不卑不亢的交流態度不僅沒讓我得罪許多人(需要吹捧的大人實在也沒有眷戀的必要),反而讓我多年來認識了不少雖不常碰面、但彼此珍重的國際友人。
台灣真的不要再濫情製造「大師」了,真正有學養的人總是謙卑為懷,甚至如同柳宗悅推崇的,心中「無名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