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配合出版社送書給一些師長親友,畢竟出版社經營處處都要吃成本,我只能克制給一個基礎清單,其中有些我有跑一趟出版社親自簽了名致謝,但因為作業時效的緣故有些就只能單純由出版社寄書。也因為處理出版社贈書,一直讓我想起三位再也寄不出去的對象,而我是多麼希望能夠給他們看看我努力好多年、跟台灣社會打招呼的第一本情書:
第一位是清大的吳泉源學長,從台大碩士班階段我就一直收到學長貼心接近噓寒問暖的照顧,幾乎像是我的親大哥一般,我們有相近的連結學院內外的熱情、但找到差異很大的想像出路,但學長他從來都只有傾聽、支持、打氣,甚至鼓勵我跟他辯論拌嘴。學長突然走了以後,我跟清大也就好像斷了情感的臍帶,我真的很想你,學長,好想聽聽你給我的意見。
第二位是ilya,李士傑。我真的好想看到他拿到書時那興奮的一貫表情,這個年輕人一路在旁邊挺我,總是讓我覺得年齡一下青春起來,像加入一群天天浪漫地想要改變世界的臭小孩,一心在技術工具上期待著人文可能的驚喜,而且呼朋引眾老是他在吆喝「幹活吧,衝衝看!」Shih-Chieh Ilya Li,你別鬧了快給我回來,我們來聊書,聊你我跨越年齡的理想!
第三位是中研院政治所的林繼文。唉,繼文啊,你那麼優秀又那麼穩重,我每次在隔壁棟的社會學所陷入孤單鬱悶就call你,然後我們就到樓下餐廳天南地北聊,你總是那麼樂觀,總是默默理解著學院與學院外的界線,你安適平穩地在學院裡發光,但同時也清楚知識人的生命是在超越學院圍牆更寬闊的世界,而那才是你我最終要回去的家,於是你總是以真正想寫的是一本構思許久的小說來收尾我們「待會兒樓下見」的聚會。沒有想到,我走了離開學院後,你走得更遠。讓我寫好的書,都不知道要怎麼寄給你。
遺憾與錯過的落寞,最近在送書的準備中變得尤其令人感傷。
我會記得你們還在時給我的精神鼓勵,在未來活著的每一天裡,繼續用心書寫這奢侈地還思考著、感傷著、呼吸著的生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