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展第一天,重新當學生的第一篇課堂筆記:
兩年前行人文化實驗室出版了一本紀錄新竹窯口玻璃的專書,《透明的記憶:感受日常玻璃的溫度》,把書放到一個調查、集資、串連的行動企劃中構成重要的環節,變成一項文化行動的關鍵組件。我非常少見地把時間撥開,定要到現場走一趟,跟著熱情的編輯群拜訪了生產鍊上好幾個節點的現場,並且在作業現場拜訪了玻璃職人,感覺到玻璃誕生的炙熱環境(還有爐火將熄的淡淡哀傷)。
這本書我這兩天帶在身邊重新翻閱,書的內容編輯彙整了與新竹玻璃相關層層疊疊的許多系統知識與人文風景,書封與內頁的攝影尤其精彩,即便人回到台北又經過許久的現在,還是感覺得到那熔爐與吹燒鍛鍊時的火紅與溫度,我加入集資也參與見習,把這書當成一本「紙上策展」來看待也未嘗不可。
就在上週,格式配合新竹玻璃藝術節的主展《光動》剛剛結束,吸引了許多人的拜訪與由衷的讚嘆,我個人也認為這是格式策展的成熟之作,或許也是目前為止最好的一次。我的理由不只出於「格式美學」高密度而多層次地在一個絕佳的地理位置與策展空間中的精緻展開,還包括它更清楚地滿足了我做為一位社會學者對設計策展的期待。
這兩天因為心思掛念著「稻地設計展」進場佈展,讓我腦海裡不時堆疊著這三個「展」的對比與對話,當然《透明的記憶》與《光動》的共同對象都是新竹與玻璃,因為脈絡的差異與不同的企圖而有了甚至可說分道揚鑣的走向,兩者當然也都是「已經完成」的「策展」,成為我往內重新檢視自己「策展」態度與思考可能存在死角與線路矛盾的絕佳外在參照。
對我來講:設計策展是「為未來的可能而刻意創造的當下事件」,是對STS所謂「義務通過點」(obligatory passage point)的設計打造,是張透過層層轉譯在空間中串連編織物件的網絡,是透過物件的關係重組來具現/動搖我們隱而未察「後設知識架構」的認知重配置。他應該像我那件看似單薄的登山衣,誇張地同時透氣、防水、排汗,然後還可以保暖,在封閉與開放間找到平衡的策展在我看來是最讓人興奮的設計展。
「格式」最高!但還好,我們還在演化史三葉蟲階段,從「地平線(更)下」的低點開始「交織」設計與社會(DxS),我們沒有負擔(經費零,純粹自我剝削,哈),當然也不怕粗野,只要活力有格就好,不必成式。
#我對藝術策展敬而遠之,我這些零散文字的思考範圍只限設計策展,這樣就夠我頭痛了,藝術我不懂,設計我還在努力,就這樣,I am a learner,別K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