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自我意識」其實是個高度自我欺騙的東西,打個比方,就像水族箱𥚃刻意裝置,吸引目光、勾引想像,實質漏洞百出,被四面八方的魚缸之水所浸泡滲透的「屋子」,有的像風車、有的像城堡,不一而足(難怪你會被騙)。
但如果你沒有被某個脫離時空、獨立於環境而自足存在的「自我想像」所欺瞞,那麼你會理解到,所謂「自我」本質上是個沒有本質的東西(a thing),它講到底是一個「事件」(again, a thing)。
或者更正確地説,「自我」是一堆事件(things),因為事件的本質,永遠是複數,你沒有辦法用單數講完「一個」事件,你會被K頭,跟著被追問:「然後呢⋯⋯話不要説一半!」
那些另一半、更真切客觀也屬於「自我」這事件的東西,需要到(重覆費話,但因為很重要所以再説一遍)東西的客觀(OBJECT-ive) 世界𥚃找才能拼湊(assemble)出全貌。
信不信,我同時是在談社會學、設計與民藝。柳宗悅講「無我」、講「無知」其實正是在談「他所謂」(我沒添油加醋)「沒有預設前提的直觀」。柳宗悦的民藝(非柳宗悅的,隨大家興緻講)是對理想設計的未來期盼,一種裝上了「複數之眼」的(社會的)設計典範,也是深刻理解實踐了「用即美」的社會學新想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