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部份的「我」已經默默完成了一些雖然還看不出全貌的改變,最近幾個月,每次拿起相機(大部分時間iPhone)對準心動的對象瞄準時,我很清楚知道改變,也能夠分辨出逐日細微的改變過程。
相機這個機器如今對我有了新的意義,攝影這個動作變得完整自然許多,壓力少了很多,沒了很多的做作妄想,「記錄」這件事,對我出現了神秘的知性誘惑,如果 我可以一直保持這樣的體感無所謂地拍下去,一兩年後我應該可以把現在還是模糊的體會轉換成文字給個交代,但說不說得出口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很興奮自己 獲得的自由,拍照現在就跟此刻的打字一樣。
只希望自己未來能拍照跟打字寫作一樣勤勞,這樣人生就此在圖像與文字的兩個層次上可以留下痕跡,多麼值得繼續鼓舞自己的一件事啊!
回想20年前,我第一次踏入暗房時人在Duke校園,那時的攝影老師是Ansel Adams的忠實信徒,我曾經花好幾個月的時間在磨練雙眼,以便不時都可以裝上zone system的filter!想來多麼無聊可怕的開始,瞭解攝影內情的人就知道,能從那個嚴格的框架中走出,到現在終於把相機當原子筆般書寫,是多快活的 一件事!
沒錯,我是許多次混入攝影批評的現場並且大肆放言過,甚至還為雙年展寫過有點冗長的影像評論,但那完全只是憑著作為一位社會學者的「物種本能」試著說出眼 中看到的東西,很多人瞭解實情後應該會驚訝,我對於視覺文化與攝影論述的無知程度。事實上,秘密是,我一直刻意要求自己不去碰這些文字,生怕這些太接近影 像的分析文字干擾了我的直覺,打亂了我透過身體感受的學習與反饋。
這一切環繞攝影的人生點滴成長,目標既不是成為一位更專業的攝影評論者,或者一位有自己風格的攝影師,我完全沒有那樣的自我認同與期許過,我只為自己活得更完整,感覺跟自己更親切,跟各種媒材(對我而言,等同於「世界」)更為融合自在而默默高興,如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