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常單純的一天,從早到晚,就是兩個字,民藝,用嚴明的紀律磨練自己「書」寫的能力。
J-Studio與F-Workshop都越用越上手,一定會一天天改進,等所有過渡期的東西都清空或歸定位,一定會煥然一新。
六點半,終於停止書寫,捨不得脖子扭傷還在書店奮鬥的老婆,幫Febie搬了些東西過去書店,同時跟她一起收拾一起下班,在我還能控制的生活內圈日子依舊平順踏實,讓我稍稍紓解了原本夢想與壯志頓挫的失意。
現在,我只能更專注回到自己內在的能量,用更大的氣度視野來忘掉短期的創傷。球賽還沒有結束,我要好好記住這幾年看到的虛偽醜陋,用一個人的身體實踐標示一個雖渺小,但沒有人能夠隨意忽視的尺度。
最近天天接送Kaya上課,陪他用餐,陪他洗澡,陪他做作業,幫甲蟲們清理房間換餐點,晚上在「Kaya的房間」作客,陪他在新環境睡覺,睡前講繪本故事給他聽,關了燈父子倆在漆黑中聊天。跟孩子的感情越來越好,我也感覺得到他一天天「崇拜老爹」,彷彿成了孩子眼中什麼問題都有答案的超人。
老天大概要我看清楚人生的價值,要我好好陪兒子進國小前後的這幾個月。我自己的想法,想要看護他逐日養成Jerry自己認定,就算老爹不在也能陪他一輩子的「好習慣」(你猜是什麼?哈)我也想透過老爹陪玩,把三種運動:慢跑、游泳以及攀岩帶到小生命的生活習慣中。
Febie一直認為Kaya需要參加的是足球那種團隊的運動,他說到團隊中才能培養自信。我跟她有些看法差異,我不相信世界上有哪個模式適應得了任何一個孩子,我看Kaya的樣子,可以清楚recall小時候的自己,其實他許多地方根本活像個小Jerry,有時候我覺得不是在陪兒子,而是在陪幼年時善感的自己。
我一點都不覺得硬把孩子放到團隊中就會讓他增加自信,集體生活永遠等在那裡早晚需要面對,反而是,我相信在幼小之際該先培養個體獨處的習性能力,我更相信「一個人的運動」對成長的重要,對自己身體與思緒起伏的掌握會帶來自信,有了陪自己的自信,進入團隊自然可以跟人和平相處,不需強迫伸張自己,也能大方接納別人。
最近我也開始常想起「修行」這件事情,我指的不是宗教實踐的那種鍛鍊,而是將社會加諸於我們的折磨內在化成為需要靠自我修為汰淨的東西,用一種典型社會學者看起來會像本末倒置的方式(將public issue轉成personal troubles?), 先求「從內在系統的整建尋求事態的改善」(=修行)。
但我越來越覺得,個體必須經歷這種「反社會學」的self-cultivation,self-correction才能夠找到搖動結構的內在槓桿,最終「結構」將會因為這個「重新身體化過」的識見與能量而被挪移。瞧不起修行,只試圖改造結構者,終將面對被吞噬的弔詭危險,我們都看過太多權力的墮落腐化。然而許多時候,只需要一個修行人,甚至於是他肉體的消滅,都可以是促動結構改變的契機。
這跟我剛聊到給孩子內在的資產是一樣的事情,可一點都沒有離題喔,孩子不能只學會一古腦的理想主義,更要學會在理想受辱之際,繼續相信價值,喜歡自己的定力。這又是在胡扯些什麼了,哈,晚安,陪孩子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