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我在交大課程的第四週,有點漸入佳境的感覺,三個小時大抵都在自己原先設計的節奏上,我跟學生在一個反覆加深的主調上繞行消費社會的「小行星」已經四週,第一週只是畫個人畫個物件的簡圖,每一週加上一些元素,有點像春之祭,一週週加深主題印象與基本元素的豐富共鳴,今天跟他們announce,下週開始我們要擺脫這顆小行星的引力,往未知的外太空前進(Jerry課程的通關密語,哈)!
我挺高興一些學生開始顯露出求知的熱情,有的要我提前把閱讀材料放上網站,有的要我開書單,有的詢問第一個集體作業的時程。今天的課最後以Inception(全面啟動)收尾,用我自己Santa研究的故事來呼應主題,製造了最後約30分鐘的戲劇性高潮,起承轉合都在預想的範圍內,很有趣的三個小時讓我多了許多信心。
昨天一整天都在備課,我找了Naipaul的The Mimic Men來翻閱,達爾文finches的經緯,聽了不少版本的Rum and the Coca-Cola,再拜訪一次Baudrillard,找出過去弄了半年的Santa研究計畫(大膽的研究計畫,太大膽了所以沒做成,哈)與私下寫的Inception觀影心得來複習。比起搞正格研究的辛苦,備課的週一可以自由閱讀思考,只要專注於設計怎樣能夠把所思deliver給還幼齒的大學生讓他們理解就好,然後第二天就可以當場驗收跟自己預想的反應差距,坦白說,對我是快樂無比的一件事。
晚上交大的社會學朋友們邀我參加晚宴,歡迎我去開課是理由之一,主要的原因是一位朋友剛升等成功。整晚聊起來話題漸漸轉到高等教育困境,失去熱情的教室,無力感充斥的老師,迷惘等待確認的教育目標…我也跟著有許多感慨,因為我沒有太多人在學校的經驗,這學期教學也還在實作觀察的階段,很難有什麼自己比較有把握的看法,雖然暫時的看法當然還不少,希望這學期過後,我可以「比較有自信些」從中整理出一點心得。
我的許多研究都在非社會學的範圍內進行,18年來走過許多社會各行各業的「田野」,甚至自己都創了業經歷「企業形成」的微細過程,90%以上的閱讀文獻不在社會學,90%以上的對話是跨界的交流,雖然另一頭我的身分卻是在象徵象牙塔的中研院中,這真的很分裂。過去三四年,不知道什麼原因,我有機會參與許多教育部與國科會底下的跨領域計畫審核、驗收、研討,每次都只會堆疊更多的困惑與好奇。
坦白說,真的不知道怎樣回應,甚至真切理解,這些學校中同行所面對的問題,每次逼得必要提出看法、建議、批評都覺得心虛。我這種沒有全面教育經驗與學校體會的人講什麼意見與建議都是不負責任的吧?也因此,好奇的Jerry內心一直有種強大的「致命」誘惑,因為畢竟高等教育是最接近的田野,不進這裡實作怎麼可能清楚理解問題?又怎麼可能有自己的答案?這個距離如此近,但落差如此大的困境,讓我一直想著無論如何要「進去」一趟,不能一直只當個旁觀者。
想到這裡,我尤其要感謝交大給我這個機會,讓我可以在接近教育現場的地方進行實作觀察,謝謝這裡的老師與學生們對我這個外人的接納,讓我可以有個學習了解高等教育實際日常過程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