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晨看到外勞因為齋月後活動聚集在台北車站引起的歧視爭議,覺得很無奈,一個明明是正面的東西,因為視野的狹隘與政府的無能,讓公共爭議進入不必要的死胡同。
台灣有這麼多回教外勞,齋月後的週末對他/她們就跟過年一樣,自己看看我們元宵或中秋怎樣把特定的寬闊公共空間弄得水洩不通、混亂異常、甚至垃圾堆積如山,把我們自己想像成大量旅外異地工作的台勞(這種日子不見得很遠喔),你會希望人家怎樣設身處地理解你?
台 北車站大廳確實會製造出公共兩難的衝突,但重點應該是我們怎樣跳開將外勞理解為分隔在家戶、醫院、工地的孤零個體的狹隘視野,這些外勞聚集對他們的文化意 義如果能夠被體會,就不會被想像成只是一群「自私的蝗蟲」(這是標準的歧視想像);如果我們能夠理解,這其實是台灣內在異文化的節慶地景,那我們反而應該 看到的是,台灣社會只能利用其勞動力,卻無法滿足其文化需求的集體無能。
更正面想,能夠聚集25萬人在總統府前安撫一位逝子母親哀傷,能 夠聚集數億捐款給飽受地震核災蹂躪的北方鄰國,這樣的台灣為何無法將台北車站的外勞聚集「事件」轉化成為一個社會多元寬容的表徵?為何無法讓它成為一個契 機,讓已成為我們一份子的外勞們的回教文化可以被更深刻理解,被更溫柔地接納與自由展現,或者就當成最起碼的「基本需求」被考量滿足?
外勞佔領台鐵車站大廳,一旦換個角度看到跟我們一樣的集體文化人,不僅就不會成為某些人眼中的恥辱,反而會是台灣文化的驕傲。
尊重外勞的文化權,要不幫他們準備好更能夠好好聚會過節的場所(我們重複制式的什麼嘉年華、市集不都天天掛著滿口「創意」在弄?),再不然就政府與文化人幫忙宣傳,好好熱身迎接一年一度「外勞佔領台北車站廣場」的集體劇碼,成為一個人群大規模聚散的文化奇觀。
不是大家都在說「文化是好生意」嗎?要我就去現場弄個一排攤位同時做「外勞感謝祭」,表達我們對他/她們貢獻給台灣社會青春歲月的謝意。
從被我們「裝成看不見」的外勞身上看到同樣也是「文化人」的深刻身影,可以是有創意而且有商機的一件事。回教一年一度齋月結束後的週日,在我們尷尬地還找不到個空間讓他們揮灑前,就先瀟灑些讓回教外勞佔領台北車站廣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