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整理了一整天的柳宗悅資料,雖然只是短短的一天,但也走過了這些幽微而驚喜連連的心路:
重新翻閱一次中見真理的柳宗悅版本與松井健的柳宗悅版本,感覺上這兩本書是所有柳宗悅論中站在最極端對立的兩種寫法,前者綿密的思想史的對比剛好是松井健想要跳開的文本分析範型,松井健把柳宗悅還原等身大的寫法對我這不耐於思想內部耙梳的人來講,真是莫大的解放,松井每次讓柳宗悅漏餡時我總是笑得很開心。
講到漏餡,最糗的還是讀熊倉功夫分析柳宗悅的信件,讀到一半覺得自己快成了偷窺狂,尤其是談到柳宗悅寫給夫人兼子的139封情書,(追求)前卑(到手)後倨,從一開始的浪漫情人到結婚前刻的家父長教誨,作者點評,堂堂一個聲樂家的兼子太太真是太寬容忍讓了,我看了一直竊笑。
中午放柳宗悅一馬,帶著Kindle Paperwhite(耶!入手了,感謝May)去餐廳吃MOSE邊閱讀Ueland的〈If You Want to Write: A Book about Art, Independence, and Spirit〉,一半腦袋還想著Blake如何在青年柳宗悅身上印記了往後反知與他力道的種子,因此閱讀Ueland談到creative impulse感覺仍舊充滿William Blake的影子。
我心裡還在想說自己一不專心閱讀,思緒就跟著出現許多視線重疊的混亂聯想,結果一翻頁就看到大大的標題: Imagination is the Divine Body in Every Men ~William Blake。整章都在談Blake的神祕主義神學與美學,當成自己寫作觀的思想源泉。Blake讓她完成了寫作觀念的轉向,Ueland這樣說時,我想到柳宗悅從科學到宗教,然後在追兼子的少年libido激情下靠向美學,轉捩點不也是Blake?
難怪,閱讀Ueland談寫作的感覺,就像看柳宗悅在談民藝。這一天的閱讀思索從中研院的研究室開始,一直到傍晚在民藝埕的研究室收尾,原來我跟柳宗悅、Ueland都沒有離開Wiliam Blake啊! 這種交錯時空、濃縮在Jerry腦袋裡的神遊真的非常神祕,非常William Blake。
11點了,晚安,真希望白天可以延續到夜晚,Blake先生,請到我夢中給我神祕的啟示吧,我願意把解放的靈魂獻與你眼中那迷人的神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