持續低空盤旋

前一篇blog是閉著眼睛寫的,然後請Febie幫我看一遍找打錯的地方,好像不少。這一篇一樣用這種方式,這是目前我找到的一種妥協的生產方式。當然,這只是寫blog,難度算是最低的,如果這可以,那麼學術論文應該就有個基礎可以再努力。Screen-capture

昨天週六,上午我陪Febie去講故事,他要我幫忙拍影片,我拿了camcorder眼睛盯著螢幕拍了約45分鐘,之後眼睛一直流淚,眼睛痛到整個下午閉眼在老家休息。晚上身體還是不舒服,因為一直打噴嚏,頭昏頭痛,可能是感冒了。但眼睛盯在一個短距離的固定範圍,對我現在的眼睛是很大的壓力,這點應該是沒錯,也蠻吻合上週看四頁英文書後的眼痛。

看遠處,左眼蜘蛛絲一樣的一團障礙比較沒有問題,但看近時就變成一直遮蔽對象還有干擾對焦的可惡東西,左眼一辛苦,右眼就要進來幫忙,但即便戴了眼鏡也還有約400度,視差加上變焦鏡頭難以調整,右眼也會跟著掉眼淚,眼壓也會跟著提高。

今天週日,一整天很不舒服,我幾乎一直是閉著眼在休息,在家休息,然後帶Kaya與Febie回老家用中餐與晚餐,中間也幾乎都閉眼休息,有時昏昏沉沉就睡著了。不太確定是感冒還是眼痛,總之一整天不舒服。明天週一我要回榮總看眼睛,之前右眼在此手術,我總覺得這醫生救了我的右眼,得到我的信任,而且他對我眼睛的狀況有將近一年的追蹤,上次去讓他看左眼,他只看我幾秒,幾乎沒說什麼話,沒開藥,沒指示,讓我很痛苦挫折,我希望明天可以得到他比較清楚仔細的診斷,畢竟我之前都一直給他看,也累積了一些信任。有些猶豫,要不要跟他提及台大給我的的 second opinion,不是水晶體鬆動,而是玻璃體detachment,想起來就覺得迷惑,醫病互動應該怎樣才合理?

我決心好好診斷一下家中的照明條件,畢竟我以後在家工作的時間會比較長,而且如果除了我的壞習慣,照明條件也是眼疾的原因,我一直還沒有好好檢討這方面。找了水電師傅,討論溝通後,我想在客廳、書房,Febie的書房都加裝一盞燈,增強光照,然後希望可以因此也減少直接面對光源的機會。太多變數、太少個案永遠是「實踐」的難題,我想就先把環境因素排除掉,接下來就剩「我」的問題。

最近跟朋友聊起來,他們清楚我的狀況後,開始會給我一些「非研究工作」的可能建議,這些討論當然讓我有些落寞,但他們也說得對,先把事情想到最糟,這也是我一慣的想法,把最壞的狀況計算進去,給自己有心理準備接受,那就放手一搏。我去日本前也是那樣想過,我以為回來後一年後可以專心把幾篇論文在一年內出版,順利續聘,然後用過去兩三年內堆積的全新基礎自由揮灑45歲以後的學術生涯。一飛沖天的熱望,沒想到結果是一年來的低空盤旋,甚至一度以為就要墜地。

那時的我,完全沒有把放手一搏後,身體整個一路崩潰下去的可能性考慮進去。  從脊椎側彎開始,右眼是網膜剝落脫離,然後是左眼玻璃體剝落,甚至接著可能跟著拉扯是網膜脫離。他們要我「想到最壞」,老實說,雖然對不能做我心愛的研究工作而感到痛苦,但是,最壞的可能應該還會更糟,如果我真要學到教訓,連命都不保或許都該想到吧?視力完全喪失也該想到吧?

但是,人真的要一直帶著那樣悲觀的心境過活,大概是很難活出像個人樣的生活吧?我還是相信有個學習的曲線在等著我,可以找到低視力下研究的生活方式,然後身體狀況也應該會跟著好些,我還在計畫12月初一個減壓後的日本研究行,看看我能夠用多緩的速度穩定在異國坐田野工作,如果發覺到連那樣都還不行,那我可能就要有些覺悟。事情不順的時候就是不順,寫信去找之前幫我的日本人學生助理,她已經從早稻田大學研究所畢業,我寫信跟他恭喜,但接下來我要自己想辦法了。台灣與日本兩位通日語、英語的助理一一離開,我怎麼有種台上還在唱戲,台下已經開始拆棚的感覺。低空盤旋的日子繼續等下去,會有上升到高空的日子嗎?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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